米蘭和安東的婚姻走到盡頭,一雙兒女跟著母親躲避安東四處搬家。米蘭指控安東有言語和肢體的暴力,安東則舉證周圍親友的好人卡,反控前妻企圖阻絕他與孩子的天倫之樂,並爭取享有11歲小兒子朱利安的共同監護權。在家事法庭上一來一往的證詞陳述裡,夾在大人紛爭間的朱利安,既敏感又恐懼,他希望能保護媽媽不再受傷害,又要面對爸爸急切想彌補的父愛。
《家戰》從法庭戲出發,緩緩帶我們從切入家庭的內部視角,告訴人們清官永遠難斷家務事。一臉疲憊寡言的安東,對比米蘭冷淡堅毅的表情,觀眾確實跟著法官一起陷入判斷難題。當朱利安被安東帶回家時,有著一眼可穿透的恐懼感,我們不確定努力想接近孩子的父親,何以會讓朱利安如此恐懼?直到下一秒鐘,父親那突如其來的猜疑與怒氣。
在幾場父子衝突戲當中,鏡頭多次放大特寫男孩臉上緊張膽怯的神情,觀眾開始領悟他無所不在的恐懼感。諸如此類的鏡頭語言,在本片中時常可見,並且利用幾場戲凸顯狹小空間的特色,在車上、玄關、浴室等處,營造出極壓迫與窒息的壓力感,甚至讓人能聽見主角即將跳出喉嚨的心跳聲。結尾高潮的公寓對峙戲,更讓觀眾坐立難安、大氣屏息,緊繃指數直逼《鬼店》。
電影沒有將安東塑造成完全變態的暴力者,在他多次情緒劇烈的轉變裡,我們看到他的不知所措。他以為佔有就是愛與責任,試圖接近孩子,迎來的是恐懼與不信任;想要挽回妻子,她卻終究冷淡以對,於是他開始發洩情緒表達不滿,用暴力來延續傷害。而當家庭產生暴力時,人們多半感性選擇容忍與拖延,沒有理性的留下驗傷提告作為證據,最終則可能迎來悲劇發生。控制小孩的人生,其實和用暴力表達關懷一樣,都是讓人毛骨悚然的愛啊!
《家戰》在這樣老調重彈的架構裡,從家庭關係的羅生門,到底誰對誰錯,漸次產生質變成驚悚電影,翻轉出讓人震撼無比的效果,光這一點,已足以說明法國導演札維耶萊格蘭德的過人才華,首部長片作品就拿下威尼斯影展最佳導演,值得恭喜。
5.11《家戰Custody》中文官方預告
※電影金句:
「兩個小孩都向著你,這樣並不公平。朱利安這種年紀的孩子,需要有人管教。」
「我不敢在外面玩,因為怕那個人會來。」
法官:「請向本庭解釋,為何親生子女都視你如敵?」安東:「我也想搞清楚,他們究竟是如何被母親洗腦的。」
「我有權利知道你們搬去哪裡。」
「不要掛斷,我在這裡陪你們,警察馬上就到!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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