導演文晏以本片榮獲金馬獎最佳導演,她說:「我們幾乎已不再在意靈魂的純潔,只在意表面的純潔,這種『虛假』恰恰是我電影裡面反映的『現實』。」影片有個很浪漫的名字,文晏解釋說:「我們生活在一個像是嘉年華似的時代,無比光鮮,無比喧囂。大家没有辦法停下來,没有辦法去思考背後的人和故事。我恰恰想講的是這些光鮮背後的故事。」而被視為20世紀最性感象徵的瑪麗蓮夢露,亮麗金髮,臉上有顆痣,被風吹起的裙底,挑起了男人的窺探與好奇。
在中國,很少看見一位女性影人拍攝女權題材的電影能正式公映,且入圍了威尼斯影展正式競賽。《嘉年華》裡的女性角色幾乎全都是受害者,更多時候,女性角色會轉而為欺壓女性的加害者,如小文媽媽與莉莉,她們有時是身不由己,更多時候是不自覺。電影裡的人物面貌很現實,現實到模糊了好人壞人的界限,如王隊長與張新新的爸爸。
本片看似只講了一個簡單通俗的兒童性侵案件,卻有大量伏筆在鋪陳計算,精準呈現了當代中國女性在社會/經濟上的各種劣勢,從被窺視的內褲到被剪掉的頭髮、被母親毀棄的洋裝、海邊的婚紗拍攝團隊,都將原本美好的符號巧妙轉化為父權獻祭的諷刺。而成人的世界裡,所有的關係都構築在彼此利用與金錢交換的基礎上,可以量化。當電影裡的角色越是無力,反映的社會越顯極端的時候,給觀眾帶來的不只是無法解決的殘酷現實,而是看完電影有一種靜默的後勁來呼喚人們沉默的良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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