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側寫新加坡電影現況(2017年版)

─由邱金海《魔法阿爸》(My Magic)入圍2008年坎城影展競賽片談起

前陣子讀到一則網路新聞,說新加坡想要成為「亞洲電影之都」云云,心裡想著這個「亞洲洗錢中心」的彈丸之國才開放了賭場設立,拼完經濟還要拼文化,讓人覺得有點不可思議,除了梁智強的喜劇系列《小孩不笨》、《我在政府部門的日子》,我們對新加坡電影還真的沒什麼印象。但是,前陣子國際級的紐約電影大學選擇在新加坡開分校,攤開2008年坎城影展的競賽片名單,赫然見到了一部新加坡電影《魔法阿爸》入圍,導演是邱金海(Eric Khoo)。

邱金海可以算是新加坡的電影先驅,2008年當時才42歲,他的老爸邱德拔曾被美國富比士雜誌評爲新加坡首富,可是邱金海選擇電影而非繼承老爸事業。對坎城影展而言,走小衆藝術路線的Eric Khoo並不是個陌生人,此前他共有三部作品來過坎城,上一部長片《伴我心》(Be with Me)為2005年導演雙周單元開幕片,同時還入選了法國《電影手冊》的年度十大佳片第八名。

邱金海廿五歲開始拍短片,1994年的短片《痛》(Pain)遭禁演,1995年他廿九歲時首次執導長片《薄面佬》(Mee Pok Man),以市場賣麵線小販和妓女一場奇異感人的悲戀愛情故事爲主線,探討社會低下階層人物的生活面向,獲得不少好評,並在全球參加超過30個影展。Mee Pok就是福建話中麵線的意思,也讓人們首次在電影中看到以原汁原味的Singlish來演繹新加坡人喜怒哀樂的真實面。《薄面佬》更激發梁智強寫了《錢不夠用》,掀起一小波本地電影的熱潮。

1997年,邱金海的第二部電影《十二樓》(Shier lou , aka 12 Storeys)更上一層樓,成爲首部獲選參加坎城影展的新加坡電影,於「一種觀點」單元 (Un Certain Regard)中放映。該片使用寫實手法,以新加坡組屋爲背景,講述三個中下階層人物的故事。此後,邱金海放下導演筒跑去當監製,監製了幾部在新加坡賣座的電影,有《梁婆婆重出江湖》(1999)、足球喜劇《一腳踢》(2001)到去年金馬獎有介紹的歌台文化《881》(2007)等。邱金海說當監製感覺像站在高空看事物,看得比較全面,導演則在地上埋頭當下工作。他也提拔後進,鼓勵年輕短片導演如陳子謙去拍長片,並爲他監製了《十五》(2003)。該片大膽描寫新加坡的邊緣少年,成爲首部參賽威尼斯影展的新加坡電影。陳子謙的新作《4:30》《881》也是都由邱金海監製與出品。

2005年,邱金海重執導演筒拍攝了《伴我心》,爲他的電影事業再創高峰。他說自《十二樓》後一直都沒有找到合適的創作題材,直到在一個婚禮上碰到60多歲的盲聾教師Teresa Chan。Teresa非常勇敢,非但沒有因爲殘障而放棄生活,她留學美國,還過著充實的生活。邱金海認爲她代表了人生中的希望以及他想要說的一切。《伴我心》全片對白不超過十句,卻滿盈著深刻的意蘊,整部電影平易簡單。這部緘默的電影,不用對白就帶出了演員的內心世界。就如保安人員與他暗戀的美女根本沒有交談,而其中一段《太過愛》裡男女主角的溝通也是用手機簡訊爲主。這部號稱當年坎城影展最低成本的電影,全片製作費不到20萬元新幣,只花了16天拍攝。邱金海笑說:“這正好能鼓勵年輕的製片者,讓他們知道低成本的電影仍然有成功的希望。”另一方面,《伴我心》也創下新加坡電影由法國首發DVD的紀錄。

入圍坎城競賽片的《魔法阿爸》是一部泰米爾語電影,講述一名酗酒的魔術師嘗試著與他14歲的兒子重新取得信任聯繫。這部75分鐘的電影還是一部小成本電影,只用短短9天拍攝完成。為了更真實呈現戲劇感,影片更找了新加坡當地的印度裔吞火雜技師傅來扮演父親。《魔法阿爸》在坎城雖然只是陪榜,但整個東南亞電影的後勢可期!

有人說邱金海的電影風格可以看到蔡明亮的影子。兩人的電影有共同處——愛刻畫邊緣人,寂寞的城市人與緘默的鏡頭。邱金海沒有故意製造新加坡趣味,如利用新加坡式英語來搞笑,堅持對題材創作的自我立場,更難得的是重視觀衆的支援超過票房的價值,從他的電影可看出他對本地人的關懷,以及對大環境的批判與同情。

之後邱金海大膽挑戰一些偏限制級的題材,2011年以動畫片《昭和感官物語》(Tatsumi)再度登上坎城舞台,入圍「一種注視」競賽片。2015年的《無限春光27》被邱金海稱為給新加坡五十歲(建國50年)的情書,可惜在電檢單位果如預期沒能順利通關,實在諷刺。

新加坡人口只有400萬,每年進口影片多達800多部,而本地製作一般只有寥寥幾部,很難給人留下深刻的印象,2000年以後平均每年在該國公映的國片大概只有5到10部,他國的觀衆可能很難說出幾部有名的新加坡作品。在此情形下,新加坡能如願成爲亞洲電影之都嗎?

其實,新加坡電影跟台灣一樣有過一段昔日輝煌。在黃金期的五六十年代,平均年産約有20部左右的電影,累計推出近400部的華語、馬來語、英語和方言影片。到了70年代後突然沈寂,20年裏幾乎沒有新片推出。她的再生是從1995年的邱金海與梁智強新電影再開始的。雖然數量不多,但畢竟已在重新起步。

2005年新加坡首次主辦了大規模的文藝海外促銷活動「新加坡季在倫敦」,它的壓軸專案是新加坡電影周,放映了《小孩不笨》、《跑吧!孩子》、《12樓》、《海南雞飯》等8部影片。這些電影以獨有的方式展示新加坡的都市場景和文化特色,不僅體現了新加坡官方對本國電影成就的認可,也提高了新加坡電影的國際知名度。在國內,配合新加坡建國40年,也舉辦了首次大型的本地電影回顧展,放映從1955年到2005年的32部新加坡劇情長片和15部短片,多少引起了當地觀衆對本土電影的更多興趣。當年新加坡拍攝或投放市場的影片有十幾部之多,創了多年來的紀錄。

2004年時,羊男也曾在新加坡短暫停留,跑到HMV也找到了一些稀有的新加坡電影,例如《追風》《講鳥話》等,還發現他們剛發行了一系列的法國電影,例如當時的《蝴蝶》《敢愛就來》比台灣早發行了好幾個月。對於音像店裡各區雜陳的特殊景象也開了眼界,原來DVD賣店裡也可體會東西文化的交流與薈萃。(提醒一下DVD碟友,新加坡雖然劃為三區,但是PAL制)

新加坡政府是在韓國電影成功的刺激下,提議重振本地電影,想把新加坡建設成爲一個文藝復興城市。新的領導人也意識到包括電影在內的流行文化,對帶動經濟和提升國家形象的作用不可輕視,態度上也從漠視轉向鼓勵和扶持。他們成立了「電影委員會」爲電影製作提供資助,如推出「電影製作人培育計劃」和「劇本發展津貼」,並陸續有金援電影公司的計畫。雖然電影檢查仍很嚴格,但比以往略微顯得寬容。經過10多年再造本地電影的努力,新加坡電影人積累了一定的經驗和信心,隊伍也開始逐漸壯大。影業公司開始增多,梁智強所屬的星霖則是業中老大。

梁智強說在新加坡拍電影,不僅面臨創作問題,還要面臨大機構的申請限制。尺寸太過緊,這個不可以,那個不可以。如果不去突破的話,許多東西不可以做。據理力爭,做你要做的,需要無比的耐心和說服力。他雖然走的是喜劇路線,但裡面把新加坡人最想說的話放進去,寫的有血有肉、搔到癢處。他感嘆新加坡許多學院裡出來的年輕人被訓練得不能變通,沒有創意,腦子裏充滿框框,更缺乏勇氣和社會責任感。從《錢不夠用》《小孩不笨》《跑吧!孩子》作品一路都受到當地人的喜愛,有一定的票房保證。《錢不夠用》票房收入584萬新幣,更粉碎了本地電影沒有市場的謠言。

梁智強在2012年開始總共拍了三集的《新兵正傳》(Ah Boys to Men) 屢屢刷新新加坡本土電影票房紀錄,電影離不開看男孩們的成長、他們會搗蛋、不被注視、沒有希望,隨著成長走進社會開始碰釘、開始理解自己的義務與責任。從少年到青年再到成人,這種的成長也許是新加坡新一代的寫照。老一輩的人經歷大風大雨,新一代的人安定感太濃厚,只有磨練才會成長。家庭缺失依然是他的命題,對於新加坡的精英階層社會再度戲謔地批判一番。

雖然新加坡當局一再宣稱將給予自由的電影環境,但是當地的電檢制度因意識形態保守的思想檢查而被受批評,一直是電影人的最痛。2005年藍祖慰先生的部落格也曾報導過一則新聞提到紀錄片工作者Martyn See(施忠明)接受新加坡電檢當局的建議,撤回他參加第十八屆新加坡電影節的作品─新加坡反對黨人士徐順全的紀錄片《新加坡叛徒》。理由是電影內容被視為是「政黨電影」,違反了電檢規定,應該會被禁演,如果新加坡電影節映演了這部作品,他就準備吃兩年牢飯了。2006年新的作品《賽.紮哈裏的十七年》又參加了新加坡電影節的短片競賽,使得他再度受到新加坡警方的關切及特別約談。2008年四月,新加坡電影檢查局宣佈,以「超越電影分級準則」為由,又禁止了四部紀錄片,包括涉及同性戀回教徒、性虐待和恐怖主義的紀錄片,在新加坡電影節播映。 

電檢當局的思想檢查可以防止污染,卻未必能保証世界就此清澄,反而是讓人民住進無菌室裡,慢慢地抗體消失,體質更加孱弱。2007年因拍攝類似台灣野台文化的歌台電影「881」而被新加坡大力宣傳的導演陳子謙,就曾拍攝十三分鐘短片「剪(Cut)」,對新加坡的電檢制度極盡嘲諷能事。陳子謙批評新加坡電檢制度說,「出於妄想症的電影檢查制度,所造成的傷害只會多於好處,審查制度會妨礙辯論」。

新加坡是東西文化交彙的現代化都會,電影發展明顯受到自身市場不足的限制,但優勢是能從設備、人才、觀念、資訊和技術的頻繁交流中受益。應當承認的是,新加坡電影尚未形成明顯的風格,但它已經成爲新加坡文化創新的象徵。如果電影人能夠發揮雙語、資訊科技的優勢,突破題材、劇本、規模方面的瓶頸,相信新加坡電影會有更爲出色的表現。2013年陳哲藝的《爸媽不在家》(ILO ILO)拿下了金馬五十最佳影片成了最佳里程碑,李顯龍總理也發表了感言:「新加坡全國都為這部電影慶賀,希望它鼓舞陳哲藝還有更多本土電影人堅持講精彩的故事。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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